她倚在落地窗旁的时候，暮色恰好漫过肩头。皮质相机带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腕，镜头对准的却是化妆镜里的自己。樱粉腮红在眼下晕开一片异色，像被揉碎的棉花糖糊在颧骨边缘。苏然盯着这个不堪入目的画面，突然想起三天前经纪人递来的通告——那张写满合约字迹的纸面，正对着她刚刚涂抹染色膏的发根。

倒数第二次剃头是在两周前。她捧着半管染发剂站在药妆店货架前，最后还是选了国产小蓝管的深层修护。营业时总有粉丝私信问，她的肤色是不是开了滤镜。直到某天突然发现，镜头里的自己竟然比前一天更暗了三分。

瓶罐里的光

厨房窗台挤满了不同规格的玻璃瓶。苏然拧开最新到货的保温杯，热气腾腾地浇在柠檬片上，眼神却被角落那瓶半透明的精华液吸引。去年夏天她为了测试精华渗透力，还在社交媒体打卡倒杯实验。后来才发现，国产实验室调出的这罐凝胶里，藏着她从不示人的秘密。

摄影师老孙最讨厌她用镜头以外的工具。可当他们并肩站在三脚架旁，看着反光板里跳出的冷调画面时，苏然总会悄悄擦过镜面——那些带着白哲肌滤镜的光斑，恰巧落在她藏在发根后方的那道疤痕上。她曾在纪录片里解释那是替身受伤留下的，台下年轻人纷纷截图发博说"比滤镜还假"。

镜中的千面

周末补妆试色时，后台妆造师递来新款遮瑕膏。这回包装盒印的是水墨泼染，苏然这才想起对方是老同事的孩子。两人的手指在半空相遇——国产新锐品牌的试用装正在短视频平台火到断货，她用的是实验室特别调配的18号色。推开更衣室门时，手机屏幕突然震动——是数据组发来的热搜截图，头榜写着"白哲滤镜本尊的日常素颜"。

这时她想起经纪人说过的那句话：现在的流量密码，原来是一整套隐藏的国产配方。但在某个深夜，她对着带颗粒感的磨砂瓶拍下最后一条动态时，输入的文案却是："我偷偷用这罐洗面奶泡澡三晚了......"